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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73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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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73 章

柳穿魚瞅著玩家的隊聊,很是優越感。

自己有的坐,手旁真的有茶水、有點心。

可惜,在場眾人個個嚴肅,不好意思拿點心吃。

只能端起茶盞……

忍著不喜歡的清苦味,嚴肅臉,聽窩瓜宗師講故事!

晷影宗剛剛百歲,是比較年輕的宗師,也算天縱奇才,按理說何須著急,為突破大宗師而不擇手段?

蓋因影刃流功法有缺。

怎麽個有缺法……含糊帶過,關系到身家性命,大家也能理解。

反正,當初影刃流跟另兩個流派,義無反顧叛出天日一心派,最重要的緣由便是為著功法。

晷影宗雄心勃勃,絕不甘願被功法束縛、止步宗師。

這十幾年來,一直積極謀求完善功法。

成效甚微。

忽然有一天,中原派人,試圖跟他達成友好合作。

為表誠意,送來天材地寶,以外力彌補功法的缺憾。

對方說,願竭盡全力,助他達成大宗師。

晷影宗狡猾得很。

不信任中原人,但……天材地寶確實沒問題。

何止沒問題!

還真叫他停滯不前的武功有了進境!

晷影宗一邊心裏警惕,一邊姿態暧昧,一邊受用對方的“孝敬”。

小十年下來,漸漸跟對方達成默契。

不知不覺放松心裏的那根弦。

正如這一回……

對方送的金烏奇心血,非常真誠,提前說明此“血”含奇毒。

不過,金烏屬性天然契合大日之力。

只需煉化過程小心,反噬的幾率微乎其微。

晷影宗“年紀輕輕”已是宗師,自然是敢拼敢莽,必要時也敢以身涉險的。

由於對對方有一定的信任度,對金烏奇心血驗查一通,就很是大膽,引血入體!

不承想,偏被他撞上“微乎其微”的幾率……反噬!

晷影宗沒惱怒。

只因反噬的同時,他感覺到瓶頸的松動;

有一種直覺,只要徹底馴服體內的金烏奇心血,大宗師觸手可及!

對方知曉他的情況,連忙告罪。

姿態放得很低。

願將功贖過,替他找到解決反噬的辦法。

不多久,對方傳來消息,說,以“天地秩序之力”,可助煉化金烏奇心血。

要近距離感受“天地秩序之力”,最便捷的辦法是天劍宗,傳聞神人賜劍的天賜劍峰……劍冢。

說到這裏,晷影宗瞅到天劍宗幾人微沈的臉色,非常識時務,強調自己的清白:“我從沒想過盜走天賜劍峰!”

曹劍宗神色平靜:“你意欲何為?”

晷影宗沈默,少刻後嘆息:“本打算趁二位宗主對決之際,潛到劍冢,取出心頭血借秩序之力煉化……”

自取心血,在陌生的環境裏,進行煉化,簡直冒著生命危險。

架不住誘惑實在太大!

哪怕被反噬,晷影宗也深刻感受到自己的功力,比往常強了許多。

柳穿魚暗暗點頭。

幾年前,自己在日輪島,能從對方手下逃跑,只因……其戰力不是很咋地。

剛過12500!

現在,對方表面戰力15999……不算括號裏扣減的數值。

武者對自身的功力變化很敏感。

就像柳穿魚推測的,宗師16000戰力應是道門檻。

有金烏奇心血的幫助,晷影宗摸到門檻,因而越發篤定他的冒險沒有錯!

然而,送禮人的話九真一假。

哪怕自以為精明的晷影宗也難分辨。

曹劍宗語氣淡淡:“閣下心血煉化的金烏奇心血,不會被秩序之力徹底煉化,反而會破解天地之謎。”

晷影宗顯然在蘇醒過來第一時間知道這些事,臉色忽青忽白。

氣氛沈悶。

晷影宗倏地又開口:“但我並未潛到劍冢,更不曾取出心頭血。”

說著,透著奇異的目光,看向正襟危坐的劍帥。

在場眾人,視線隨著他一起轉向柳穿魚。

柳穿魚:?

剛剛擡起手,沒來得及發揮無與倫比的先手速度……偷拿點心,怎麽就被發現了?

好在,晷影宗下一句話,讓劍帥松一口氣。

不是想偷吃被發現。

成功維護劍帥的威嚴!

晷影宗說:“我看到這小子,心中惡氣難以下咽,就一時沖動……”

晷影宗這麽追求實力的人,當年被一個外來的半步宗師“打臉”,可不耿耿於懷?

便是十分任性,臨時更變跟幕後人商定的計劃。

仗著偽裝的半步宗師劍客身份,很不要臉想給“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”一點苦頭吃!

晷影宗算盤打得好。

利用火鳳遮掩觀戰者的視野,他的“晷影天藏”,讓人很難發現行蹤。

自負能三兩下解決掉惱人小子,趁機潛到劍冢,快速完成對心血的煉化!

哪料!

表面半步宗師的小子,不但再度打臉,“吃”掉伴身武器,自己甚至差點送掉一條命!

「哈哈哈哈!」

「偷雞不成蝕把米!」

「我神仙哥哥是好惹的?」

「哇,這麽一說,神仙哥哥太厲害了吧!」

「奇怪,神仙哥哥這麽強,為什麽一直沒突破?」

「我記得是要四聖遺物,現在已知青龍珠、白虎骨跟朱雀瞳,還差一樣。」

「看來得等咱90級?」

「嘿嘿嘿,神仙哥哥這麽牛皮,一旦突破宗師,真正的天下第一!」

「天下第一還早。上頭有個大宗師呢!」

柳穿魚微擡起下巴。

享受著玩家跟NPC們或直接或隱晦的驚嘆/讚許的目光。

滿心得意。

這不,天一刀劍宗被激起戰意:“好小子,與我一試高下!”

曹劍宗打斷宗師的約戰,拉回話題,對晷影宗道:“我信閣下的陳述。閣下既沒真的對天賜劍峰動手,仍舊是天劍宗貴客,先前的承諾,天劍宗會履行的。”

晷影宗氣勢頹靡,努力振作,對曹劍宗作禮,足夠真誠、滿懷感激。

曹劍宗沒避開,受了一個大禮,話鋒一轉,道:“敢問閣下,幕後何人?”

晷影宗超爽快地“賣隊友”:“詹雲城。”

此名一出,在場全體都是……

問號臉。

誰啊,這是?

「有點耳熟。」

「+1」

柳穿魚也覺得熟悉。

給端茶倒水的小弟子輕呼一聲:“周五太子!”

“……”

“!!”

全體恍然大悟!

詹雲城作為個人,真的不值得被武林高手/前輩們記在心上。

江湖人提起,偶爾喊著“周太子”,更多是戲謔的稱呼“周五太子”。

縱使柳穿魚跟對方正面打過交道,甚至那廝跟老頭子有糾纏不清的緣分……架不住,在天方的那些天,滿眼、滿耳是玩家口口聲聲的“渣渣”;

後來跟苑小小“認親”,對方也一口一個“賊子”、“惡人”的,以致對其本名,印象模糊。

若非老頭子的緣故,柳穿魚根本不會把這樣的人看在眼裏。

這不就一時間沒想起來嗎?

說起“周五天子”,曹劍宗也有印象,眉頭微凝:“閣下所言不虛?周五太子已離世多日。”

晷影宗聞言震驚:“怎麽會?”

「噗,好吧,我相信窩瓜的清白了。」

「哈哈,就這腦子還想搞事?」

「也不清白吧,只是作案未遂。」

「渣渣果真沒死嗎?」

NPC們很糾結。

晷影宗確定對方是周五太子;

可中原人盡皆知,那人確定已死兩年多!

玩家見縫插針,向NPC賣好,說:“渣、周五太子的屍體被人偷走,有可能當時是假死。”

真死也好、假死也罷,眼下找不到對方藏身所在……找周皇室,恐怕也行不通。

老皇帝茍延殘喘,一會兒要死了,一會兒回光返照,受盡折騰。

對詹雲城越發遷怒,非常熟練地將對方開除皇籍。

詹雲城到底如何,眾人本身不是很在意。

要不是天賜劍峰失蹤……

管事長老眉頭緊蹙:“影宗閣下既未協助破解天地之謎,為何天賜劍峰還是被……”

付門主知道答案:“所謂破解天地之謎,意在煉化。胎魔吞天,吞噬天賜劍峰,不過是沒能煉化罷!”

天劍宗諸人,相信付門主的說辭。

聞言,齊齊松了一口氣。

天賜劍峰還沒被煉化就好……有挽回的可能!

「這麽說,渣渣就是幕後BOSS嗎?」

「萬萬沒想到,又是神仙哥哥!誤打誤撞,又破壞他的計劃。」

「哈哈哈哈!」

「有點擔心神仙哥哥……」

「放馬過來唄,一力降十會!」

柳穿魚對美麗只因的評價很是滿意。

陰溝裏的老鼠,只會背後算計……他才不怕。

詹雲城還是太子時,都沒能奈他何,莫論現在也不知道是個什麽鬼身份!

謎題基本解開。

無論哪方人,心情都少許輕松。

當然,晷影宗的說辭,有不少掩飾。

比如郎閣主說的,影刃流跟天日一心派的勾連;

又如當年,柳穿魚追到日輪島,初始目的只是為追殺詹雲城派出抓他的一個半步宗師……怎會惹怒晷影宗?

都不重要了。

天劍宗只在意天賜劍峰;

柳穿魚成功“洗白“黑歷史!

其餘的事,事不關己,大家也不是很關心。

晷影宗這一遭,送掉大半條命。

可以說,他如果落單,玩家只要有耐心、慢慢磨掉其血條,也能殺死他!

也算是咎由自取。

天劍宗人顧及天一刀劍宗的顏面,對晷影宗既往不咎。

眼看對方說完一通話,精力嚴重不濟,體貼地沒再打擾。

種種變故,讓曹劍宗無法心無旁騖,跟天一刀劍宗的約戰,自然而然取消。

本也是煌日正宗沒理,天一刀劍宗沒臉強求。

沒熱鬧看的柳穿魚,果斷也離開天劍宗。

天劍宗的野菜,著實沒啥好吃;

關鍵是,找不到人打架的天一刀劍宗,目標轉移到他身上。

劍帥不懼挑戰。

但……

武器裝備好久沒修理,才跟晷影宗一戰,耐久掉落不少,他怕再打一場,就得全部報廢。

更重要的是,沒有多大的把握能戰敗對方,可不想幹吃力不討好、有墮劍帥聲名的事!

劍帥的原則就是如此靈活!

跟曹劍宗打一聲招呼,找個隱蔽山旮旯,返回洞府!

眨眼到迷鬼城,獸籠放出金雕。

全程將將半個時辰,抵達思歸!

劍帥,就是這樣的快!

真男人!

柳穿魚沾沾自喜!

迫不及待想跟好兄弟,炫耀他鬥戰宗師的威風……未料,老宅男出門了!

劍帥小小郁悶。

坐在起居小院的石桌前,悶悶地磕起落地金哨。

落地金哨,是小昆侖一種樹木結果,經過烹制爆炒,炸開的果殼形如哨子;

取哨內“舌頭”吃,噴噴香!

不算特別美味,勝在口感新奇。

天劍宗的野菜不咋地,類似落地金哨的各色野果,烹制得相當不錯。

吃著吃著,心情漸漸大好!

“哢嚓”細微聲響,哨子一分為二露出色澤誘人的果仁。

柳穿魚撚著果實的手指頓了頓。

有人八爪魚般,黏黏糊糊,纏在他後背。

柳穿魚:“……”

不由得陷入沈思。

他堂堂劍帥,為何警惕心越來越差?

雖在第一時間察覺到憑空出現般的人……

但,來人死皮賴臉纏上他身,為甚沒本能給一胳膊肘?!

沒道理!

“卿卿~怎的不吃了?”

李尋鹿毫無自覺,纏綿的嗓音在劍帥耳畔響起,帶著好奇:“果子好吃嗎~”

探頭就想咬上一口。

柳穿魚這回反應超敏捷,迅速將果仁塞入嘴裏!

心頭嘚瑟。

讓妖人算計落空!

果然,李尋鹿唉嘆:“差點叫本座咬到舌頭~”

柳穿魚幸災樂禍:“活該。”

“卿卿~”

“手拿開。”

“不要~”

“看劍。”

“別……好卿卿~本座給你看點好玩的東西~”

柳穿魚成功被吊起胃口——

什麽好玩的東西?

李尋鹿抓著空隙,跟劍帥貼貼。

不等人發作,大手一揮……

玉白溫潤、人頭大的一顆……蛋?

柳穿魚:?

鑒定……

是“蘊靈胎魔”。

“胎魔”二字著實敏感!

柳穿魚聲色俱厲:“果真是你偷走的天賜劍峰!”

李尋鹿忙喊冤:“不是本座~”

柳穿魚指指大白蛋:“此為何物?”

李尋鹿流利作答:“吞了天賜劍峰的胎魔~”

柳穿魚乜斜眼:“哼。”

李尋鹿解釋:“真不是我偷的!”

鄭重其事,說話都不帶波浪號了!

李尋鹿雖腦子有病,但也不會扯顯而易見的謊言。

柳穿魚姑且信他,遂問:“怎麽回事?”

“卿卿~附耳過來~”

李尋鹿一秒恢覆嬉皮笑臉。

柳穿魚不想配合,可,真的好奇啊!

便“附耳”。

一不留神被長胳膊長腿的家夥纏上。

妖人心滿意足,發出喟嘆:“好卿卿~”

經過無數次“鬥智鬥勇”,李尋鹿精準把握著劍帥耐心的極限。

適時湊到懷中人的耳邊。

如此如此、這般那般。

柳穿魚不自覺聽得入神……

嗯。

魔教妖人一早得到有人謀算天賜劍峰的消息,於是隱藏在吃席的隊伍裏,近距離看熱鬧。

柳穿魚:“……”

參加婚宴的客人太多。

千愁萬恨宮安排的住處跟桌席,跟他不在同一個劍座……沒發現這廝的存在!

李尋鹿笑嘻嘻:“本座好奇胎魔如何吞天嘛~未曾想,竟一睹劍帥鬥戰宗師的英姿~卿卿好威風~”

妖人說話很稱劍帥心意。

一時也不在意牛皮糖緊巴著自己不松手。

“你如何得知有人盜取天賜劍峰?”

“有人找上門,想與本座合作~哼,當本座是好算計的?”

柳穿魚將信將疑。

李尋鹿真如他說得那般清白,為甚魔教中人做賊心虛,不敢跟曹劍宗對峙,突然跑路?

李尋鹿哼哼唧唧:“為了卿卿呀~”

“?!”

劍帥表示不背鍋!

李尋鹿解釋:他把盜取天賜劍峰的賊子給抓到……天賜劍峰,既是神人劍所化,這般好東西,不如借花送佛,送給他的好卿卿~

柳穿魚可恥地有一秒心動。

目光投向大白蛋。

【物品詳情】顯示“發育不良”,須以無盡劍意蘊養,輔以亂七八糟反正很貴的天材地寶,“養”個七七四十九年,或有幾率煉化完成……好麻煩!

罷了!

柳穿魚正氣浩然:“趁人之危,非君子所為。”

李尋鹿笑:“反正本座也非君子,不都是‘妖人’‘妖人’地喊著嗎?”

柳穿魚小小心虛。

李尋鹿繼續“邀功”……之所以魔教中人不打自招,因為天賜劍峰拔地而起時,“順手”撿到另一樣好東西。

魔宮原則,到手裏的東西便是自己的,絕不會拱手相讓。

可也不願被天劍宗人“冤枉”,白擔一個罪名,幹脆跑路!

同樣送給好卿卿~

“看,喜歡不~”

透色明珠,流動著美麗火焰……

是火行劍心!

柳穿魚驕傲擡起下巴:“我有。”

李尋鹿吃驚:“卿卿哪來的?”

柳穿魚炫耀:“鬼兄自在天寫意得到,送我的。”

李尋鹿秒變酸雞:“窮鬼還裝闊,卿卿莫上當,我這一枚劍心,品質更好!”

柳穿魚才不信這廝鬼扯。

劍心,乃天地感應的奇物。

須天時地利、機緣巧合偶爾誕生……不存在品質優劣。

妖人送他,他也收了。

李尋鹿見狀,喜笑顏開:“卿卿好乖~”

柳穿魚選擇性無視對方的廢話,問:“何人偷的天賜劍峰?”

妖人搖頭晃腦:“不知道~”

柳穿魚:“……”

李尋鹿看劍帥情緒不妙,趕緊解釋:“區區螻蟻,哪值得本座記憶~卿卿莫急,你等等……”

沒等多久,蠱人提著一個白斬雞到院落。

扔垃圾似的,扔到地上。

柳穿魚瞅著面板……

楊冬生。

戰力6900的水貨半步宗師。

劍客,稱號卻為“落星燕”。

柳穿魚完全不認識此人;

對此稱號也毫無印象;

不過稱號中既有“燕”字……大概率是巢燕樓燕主!

這些年,巢燕樓悄聲匿跡,此人或許是進階不久,故而稱號尚沒“更新”。

柳穿魚至此相信,確實不是李尋鹿盜取的天賜劍峰。

至於其中,有無做什麽手腳……不好說。

也沒浪費口舌,質問對方提前得到消息為何不告知天劍宗。

攪屎棍沒再攪屎,只想看熱鬧,約等於做慈善了!

柳穿魚想起一件事:“此人贈與情人信物,是一枚空海月珠。”

空海月珠產自瀚海月光貝。

李尋鹿漫不在意:“瀚海廣袤,有人下水采珠,本座寬容大度,也不好阻攔啊~”

有道理。

柳穿魚打量著地上的白斬雞,感覺有些違和:“他肚子……”

蠱人得到其主人示意,一把扯開白斬雞的衣袍。

露出被剖開的腹部。

柳穿魚:“……”

李尋鹿自鳴得意:“他把胎魔藏於腹中,被本座洞察秋毫,發現玄機……卿卿~你放心,我有用止血藥,不會弄臟地面的~”

原來,楊冬生混跡在散客中。

偽裝成一個天級大胖子,相當不起眼。

——可見,其很擅長偽裝。

柳穿魚驚奇:“為何藏於腹中?”

李尋鹿回:“畢竟是天賜劍~哼,跟天劍宗有感應吧?”

只好施展秘法,以血肉生機隔絕氣息。

柳穿魚默默。

莫名感覺肚子有點脹!

“幕後是何人?”

“不知~”

“不是說找到你?”

“找的不是本座,是老不死的~”

“到底是你,還是你們宮主?”

“一樣一樣~神宮乃本座的東西,怎可能讓他人染指!”

柳穿魚放棄跟腦子不好的家夥掰扯。

罡勁震動,震開纏著自己的妖人。

李尋鹿不依不饒的:“卿卿~別走啊~還有好東西~”

柳穿魚心頭泛起嘀咕……

倒黴催的天劍宗!

還是被勾起好奇。

看看是什麽好東西。

……咦?

金燦燦的一個大箱子。

柳穿魚看著就歡喜……喜到一半,又被掃興了。

鎏金而已!

盡管用的材料也很貴重,到底不如同等重量的黃金。

“卿卿,看~”

妖人獻寶。

是滿滿一箱的空海月珠。

全部超品(黑階)!

柳穿魚:?

作甚?

李尋鹿話中不掩攀比:“月珠比起吞氣包,手感勝出百倍,卿卿捏捏看~”

搞半天,柳穿魚才明白他的意思。

這廝不知怎麽知道,他跟多只耳探索昆侖山的事。

連自己喜歡捏吞氣包玩都清楚!

柳穿魚狐疑打量對方。

妖人嬉笑,沒個正經:“試試嘛~好卿卿~”

柳穿魚矜持地伸手。

捏……

沒捏碎!

運轉內功,用上八成力氣還是不行!

“!!!”

可不能丟臉!

為維護劍帥的尊嚴……

調動根骨力量!

“啪嘰”一聲異響。

看似堅硬無比的明珠,捏碎的一剎間,手感類似吞氣包……韌性更足,感覺更爽!

柳穿魚眼睛一亮。

碎片在掌心如冰融化……汲取到點點太陰之力。

唔?

難怪叫空海月珠!

竟能輔助修煉!

柳穿魚一時沒忍住,連續捏碎八枚月珠!

爽!

李尋鹿洋洋得意:“本座才是卿卿最知心的人~”

柳穿魚給妖人一點好臉色。

一箱子月珠,確實合他心意。

妖人馬上得寸進尺:“卿卿~隨本座回瀚海,數不盡的月珠供你捏著玩!”

柳穿肅臉:“不要。”

這廝以為劍帥是玩物喪志的人嗎!

剛剛捏碎月珠,是為試驗其修行用途!

冥冥之中,有種直覺。

汲取月珠的力量達到一定程度,或可領悟隱身秘技!

自然不是真隱身。

類似晷影宗的“晷影天藏”。

借用月珠之力,說不準哪日形成“月影地埋”呢……可以想見,是一門極其強大的秘技!

李尋鹿恬不知恥撒嬌:“好卿卿,跟我走吧~走吧~”

柳穿魚輕拍狗頭,超有原則:“不要。”

“卿……”

下一秒,人突兀消失。

柳穿魚眨眨眼。

妖人改性啦?

“賢弟。”

輪椅軲轆軲轆,院門口傳來少莊主的溫柔輕喚。

柳穿魚恍然大悟!

李尋鹿怕了好兄弟!

少莊主微微一笑。

賢弟算是猜對!

再怎麽肆意妄為的家夥,誰不怕“封號”一招?

“這是……”

少莊主目光掃過石桌上的大白蛋,跟地上不省人事的楊冬生。

柳穿魚控訴:“李尋鹿幹的。”

“李尋鹿又來騷擾魚弟?”

“嗯,鶴兄我跟你說……”

柳穿魚亂沒重點跟好兄弟講述,一會兒說起天劍宗被盜走天賜劍峰,一會兒說著李尋鹿好無聊,“亂愛丟垃圾”什麽的。

少莊主耐心聽完了,輕笑:“賢弟何須煩惱,既是盜取天賜劍峰的罪魁禍首,一起跟……嗯,大白蛋交給天劍宗就是。既沒辜負曹劍宗托付,也省得賢弟再四處奔波。”

“鶴兄所言極是!”

說風就是雨,說的正是劍帥。

當機立斷,就要帶著賊子跟贓物,折返天劍宗。

天賜劍峰茲事體大。

劍帥受人之托、忠人之事,可不放心讓別人護送東西和人到天劍宗。

被少莊主一把捉住手。

黃衣青年失笑:“天色已晚,賢弟何必著急。”

又說:李尋鹿手段粗暴,被剖腹的賊子只剩餘一口氣,怕是禁不住旅途顛簸。

不如請神醫吳給縫好肚皮,穩住生機。

再送回天劍宗。

柳穿魚想想也是。

只見兩位侍從,擡著楊冬生,準備送到神醫吳那。

不由得讚美:“鶴兄大好人!”

少莊主一臉謙虛,自詡“日行一善”罷!

握著自家義弟的手,轉移到花園,接著談天。

——讓另一個侍從好好清洗被“弄汙”的地面……雖然,看不出有什麽血汙。

柳穿魚興致勃勃跟好兄弟描述自己輕描淡寫鬥敗宗師的神威!

不禁遺憾:自己文采不足,匱乏的語言不能完美重現自己的英姿!

好在少莊主非常配合。

適時表達他的心情,或是驚嘆、或是讚美、或是後怕。

“賢弟好武功!”

“有勇有謀,大丈夫也!”

“堂堂宗師不講武德……還好還好,賢弟氣運驚人!”

“如此下場,罪有應得,魚弟竟願出手相救,心胸真廣闊。”

“勸惡從善,賢弟功德無量!”

柳穿魚被誇得飄飄然,假惺惺回:“哪裏。不值一提。”

少莊主握緊劍客手,嘆息:“魚弟受苦了!”

柳穿魚下意識搖頭……

搖到一半,忽地樂了。

“不過是野菜寡淡,倒也沒受委屈。”

隱隱的幸災樂禍:“不像阮劍君,好倒黴蛋!”

少莊主配合著引導話題:“如何倒黴蛋,為兄有些好奇……”

柳穿魚頓時來了勁,叨叨咕咕,說起有人冒充阮劍君、敗壞其名聲的事。

劍帥對男女的事不感冒。

重點在於……

縱使事情得以澄清,阮劍君的好名聲也難免被影響。

江湖人可愛傳謠言了,講不準背後怎樣詆毀!

少莊主輕笑:“果真倒黴。”

柳穿魚還是有同情心的:“李尋鹿做了一件好事,待我送賊子到天劍宗,阮劍君也可出一口惡氣。”

言罷,瞅到好兄弟有點深沈、不知在什麽主意。

熟能生巧地屈指……

沒彈成腦瓜崩。

少莊主更加熟能生巧,一把捉住劍帥的手,笑著哄:“魚弟莫惱,為兄聽你說起阮劍君,想起另一位劍君的故事……嗯,人設跟阮劍君很像,可比他更倒黴蛋。”

柳穿魚可愛聽好兄弟說故事了,目光炯炯:“說。”

少莊主煞有其事:“故事年代背景不可靠,主人翁名……唔,姑且叫他硬劍君吧?”

劍帥沒在意。

硬不硬的,都不重要。就想知道,還有誰,比阮劍君更倒黴蛋!

說故事的人一直註視著聽故事的人。

眼神溫柔,隱含感慨。

若說劇情最明顯的改變,就是從阮映開始的吧?

阮映的改變,則源於十二年前的風雲小會,被少年劍帥一劍斬斷柔柔劍。

於是,老宅男人設的阮映,再也不窩在天劍宗不出門了。

美其名曰,游歷江湖。

實則不死心,再跟劍帥一較高下。

某種程度上,柳穿魚算是搶了阮映的人設跟風頭。

阮映,假高嶺之花·老實人一個·真大冤種。

劍帥,假高嶺之花·大可愛一只·真……可愛!

柳穿魚莫名感到惡寒,狐疑打量好兄弟:“鶴兄有點古怪。”

少莊主默。

明明是練習多年的完美微笑,從沒人看出破綻,為什麽傻乎乎的魚弟總能察覺到自己的真實心情?

柳穿魚催促:“說。”

鶴兄發呆作甚?

傻了?

少莊主為證明自己沒傻,接著說:“硬劍君足不出戶,美名傳天下,有多少人敬仰,也難免有不自量力的人暗中嫉恨。”

柳穿魚評價:“無能者只會嫉恨。”

少莊主微微頷首:“怕就怕,還有點能耐。”

娓娓道來:“變故一開始出現在硬劍君的師父上……”

沒有劍帥的劇情裏,被無數年輕劍客仰慕、模仿,恨不得能追隨的人是阮映。

然後是風雲小會,無數頂級高手,因寂念和尚、河十六下毒事件,加之“幕後BOSS”攪局……天劍宗閉關的阮映逃過一劫。

但,曹劍宗內傷嚴重,被心魔困擾,沒有多出來的仙人葬、須彌境等,“洗心”寶物也極難尋覓。

時日推移,情況越來越嚴重。

曹劍宗不得不長時間閉關。

阮映作為首席弟子,沒法一門心思磨煉劍法,接替部分宗門庶務。

有一天,他遇到“千裏尋夫”的梅青。

老宅男跟雪宮主互不相識。

江湖經驗不足的阮映,雖堅定態度,表明自己不是梅青要找的人;

但,一個弱女子,自稱(謊稱)自己懷孕三月……為表明自己的堅貞,面對“阮郎”拒不相認,決絕地自尋短見。

阮映當然不會見死不救。

本質是個老實人的他,想不出好辦法,只能把人帶回天劍宗。

盡管阮映堅稱是他救下的陌生人……

無奈孤男寡女。

女方總是不懼大眾目光,表達自己對“阮郎”的愛慕與忠心。

一群年輕的、單純的、熱情的劍客,對這樣一個敢於坦誠內心的弱女子,很有好感。

真當她是師叔/大師兄的心上人。

對她可謂呵護、照顧。

彼時,風雲大會即將開始。

曹劍宗此前三次提起請辭武林盟主的職位……

實在找不到合適的接替人選。

武林盟一經商量,拜托曹劍宗擔著盟主名頭,只待風雲大會,再遴選新的盟主。

曹劍宗不好推拒太過——心魔這種事,是武者隱秘,絕不能公之於眾——就答應了。

理所當然,新一屆的風雲大會在武林盟主所在的天劍宗舉辦。

武林盟放出消息,要選新盟主。

引起的關註,暗藏的風波,越發不同往屆!

阮映一心只有劍。

少許雜念,源於讓他煩不勝煩的庶務,和對恩師的牽掛、擔心。

忙於風雲大會籌備工作的他,無暇想起被他帶回宗門的女子。

天劍宗作風正派,弟子都急公好義。

阮映敢把人帶回宗門,正是因為放心,不擔心對方遭遇欺辱。

然而,他沒想到……

一念同情,險些為宗門招來滅頂之災。

風雲大會如火如荼在天劍宗舉行。

持續半個月。

第七天起,陸續有地級、天級失蹤;

直到問劍樓的溫柔劍君也離奇消失……

引起參會各方勢力、江湖好漢們的註意。

就開始追查。

查到部分失蹤武者的屍體!

被剜心放血!

掀起軒然大波!

主辦大會的天劍宗義不容辭負起責任。

阮映簡直焦頭爛額。

漸漸的,蛛絲馬跡,浮露水面。

一群高手轟開劍塔靜修室。

看到雙手沾血的曹劍宗!

以及,被剖開小腹的梅青。

女子昏迷不醒。

不知發生了什麽……也無需她敘說。

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麽回事!

堂堂宗師,武林盟主,以活人鮮血、心臟,乃至未成形的嬰兒,修煉邪道秘法!

令人瞠目結舌。

更叫人氣憤的是,曹劍宗一不做二不休,當場對撞到他罪行的眾多半步宗師、天級高手等,發起攻擊。

還是阮映反應夠快。

作為弟子,硬是以半步宗師的境界,抗住恩師的攻擊。

若非有宗師發現不妙,一起趕來,合力制服發瘋的曹劍宗,阮映險些被恩師打死!

便如此,眾人也無法原諒他和天劍宗。

阮映堅信恩師哪怕走火入魔,寧願保住一絲清明自戕,絕不可能幹出那般喪盡天良的惡行!

武者膝下有黃金,只跪天地師長。

阮映撐著重傷的軀殼,給眾人下跪。

請求諸人給他時間,查明真相,證明恩師的清白!

磕頭。

磕到額頭冒血。

素來行事不羈的雪宮主,難得動了一點惻隱心,出面給阮映打圓場。

各方來客,勉強答應阮映的請求。

只給三天的期限!

否則……

已被控制的曹劍宗要血債血償。

天劍宗也難逃一劫!

阮映心思單純,只是江湖經驗不足,不代表真的就笨。

三天時間,查清一切來龍去脈。

同為劍客的楊冬生,假冒他在外招搖撞騙……

不過,阮映聲名很好,模仿他的劍客數不勝數;

被制造“醜聞”,明眼人不信會是阮劍君的作為,肯定是魔教搞事!

楊冬生沒能騙到江湖人,卻騙到一位小女子的全心愛慕。

梅青一開始認錯人,但在天劍宗沒幾日,察覺到阮映不是她的“阮郎”。

她只是沒見過世面的鄉野女子,害怕被天劍宗人發現不對,怪責自己,強撐著姿態,日覆一日面對年輕劍客們,真情陳述對“阮郎”的愛慕。

便在這時,她的心上人悄悄找上她。

同樣的理由,為著兩個人的未來,梅青答應楊冬生……

算計天劍宗。

楊冬生所作所為,自然不單單出於對阮映的嫉恨,幕後有布局者諸多謀算。

劇情裏,梅青謊稱懷孕一直沒被發現,只因她體質特殊,出現“假孕”情況。

便有了眾人看到的,她被剖腹取子、令人發指的場景。

實則不過是她,配合楊冬生,不惜自傷,演出的一幕戲。

……

真相大白。

然而曹劍宗在短暫的清醒時,真以為自己走火入魔做了什麽,憤而自戕。

楊冬生被阮映重傷。

若非有宗師嗅出陰謀,出手阻止,想追查幕後黑手,楊冬生已然命喪當場。

之後,還是死得不明不白……

幕後布局者銷聲匿跡。

梅青被不再憐惜弱者的阮映一劍穿心。

而阮映,最不能原諒的人是自己。

恩師恥辱慘死。

天劍宗不少高手在混亂中或死或傷……皆因他識人不明、引狼入室!

頃刻,悟出無情劍道。

立地突破宗師。

遂飄搖而去。

都以為其叛出天劍宗……鑒於對方已是宗師,大家也莫可奈何。

有不壞好意者,羅列莫須有的罪名,攻打天劍宗時,已是一頭灰白頭發的阮映,突兀出現,一劍逼退落井下石的人。

江湖人於是知道了,已是宗師的阮映,在暗中守護天劍宗。

沒人敢再打天劍宗的主意。

少莊主說到此,輕嘆:“往者不能留,逝者不可追……可憐,可惜。”

柳穿魚眼神驚奇,打量著好兄弟。

少莊主身形一頓:“賢弟為什麽這般看我?”

柳穿魚語氣微微欣喜:“鶴兄好會編故事,不如也去《飄渺奇人傳》投稿。”

劍宗、武林盟主、風雲大(小)會、女子尋夫、育(假)孕剖腹……要素齊全。

不用說,是編的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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